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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3、24日，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举办的“中国宏观经济走势与产业发展高层论坛”上，部分在京财经官员和经济学家就下半年中国经济整体走势、金融改革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固定资产投资是否可能过热、“双稳健”政策将如何影响经济生活等重大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用观点和数据测量中国经济体温。
2005中国宏观经济走势与产业发展高层论坛现场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 谢伏瞻
四个“负增长”不容忽视
当前，宏观经济形势总体情况比较好，宏观经济朝着党中央国务院确定的调控目标发展，经济运行当中一些不稳定不健康的因素得到抑制，薄弱环节也得到加强，应该说宏观调控取得了比较好的成效，经济保持了一个较快发展的态势。但是在看到经济继续保持高速增长，既没有出现明显的通货膨胀，也没有通货紧缩的一系列态势的情况下，也要注意到经济运行中出现了一些新的情况和值得关注的新问题。
首先是工业增加值累积同比增速平缓下降，工业企业利润增速明显下降。细分总利润的构成，就感到问题比较严峻，因为利润的总指标增长当中，主要依靠的仍然是煤炭、石油、钢铁等少数行业的利润增长，但建材\电力、运输设备制造、电子行业等等都是亏损比较严重。规模以上工业的亏损额增长56.1%，同比提高了55.7个百分点。
工业企业的利润下降从经济学角度来讲，个人认为有两方面的含义，第一个方面是，现在的工业投资和其他固定资产投资当中，企业自筹资金比重越来越大，工业企业利润下降意味着未来的投资能力在减弱，今后这方面投资的可能性在下降。第二个方面是，工业企业的利润下降也意味着，在衡量未来投资方向的时候会降低投资的意愿，从这两方面考虑，工业企业利润下降以后，对下半年甚至明年投资的增长会出现减弱的影响。
第二，进口增速与去年同期相比下降较大，今年上半年进口增长14%，和去年相比增幅下降29个百分点，而且进口的增长速度低于出口增长速度18.7个百分点，贸易的不平衡在加剧。而且，在14%的进口增长当中，一般贸易的进口，名义增速只有7.5%，考虑到一些原材料价格上涨，实际增速更低；一般贸易的进口占总进口的比重下降2.5个百分点。进口增速的下降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表明国内的总需求在减弱。
第三，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从3月到6月环比持续负增长，同比增长2.3%，尽管没有出现通货紧缩，但是价格回落也从一个方面反映了总供给和总需求之间的紧张状况的缓解。
第四，今年长三角、珠三角地区工业增速在下降，上海工业增速由去年同期22%降为10.6%，广东由23.4%降为16.9%。经济大省大市工业增长的速度下降对于周边地区的影响，对于周边地区经济增长的带动力有可能减弱。虽然目前江苏增长比较好，但是浙江企业的利润下降，增长减速，投资的增速下降等等情况也都在出现。所以这一情况也标志着可能下一步的经济增长会有所减速。
综合静态和动态两方面的分析，估计今年下半年的经济可能还会呈高位运行、稳中趋降的态势。如果保持目前的调控力度，既不加大也不减弱，个人判断宏观经济不会反弹走高，也不会加速下滑，虽然有所下降，但不是呈加速度的形式下降。宏观调控应该关注的重点不是今年，关键要看今后一到两年，能不能使这一轮经济增长延续的时间更长，使经济增长速度更平稳，不出现大起大落。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宏观经济研究部部长 卢中原
当前面临最突出的矛盾
从现在的情况出发，未来5到15年，中国面临着几个突出的矛盾。
一是资源环境压力日益加剧。现在中国人均资源量低于世界平均水平，最丰富的煤也低于世界平均水平；环境质量局部改善、整体恶化，未来10多年不可能根本改变；工业化、城市化加速还将加大对资源环境的消耗，在目前的消耗水平下，经济增长难以为继，不可持续。更重要的是，在现有的技术水平和体制框架以及发展理念指导下，这些问题没有根治的可能。但是，一旦技术水平能有突破，体制框架有所更新，观念出现改变，就可能找到打破这种瓶颈的出路。
二是投资和低水平扩张的体制性根源日益凸现。这一轮投资扩张、投资过热的问题不解决，未来就很难走出困局。投资体制不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需要，还没有明确政府职能和民间职能的界定；财政税收体制不规范，不利于消除政府过多干预经济的内在动因；金融体制改革滞后，金融参数失真。去年放开了贷款利率，今年汇率改革再走一步，以后金融参数失真的情况会逐步好转；环境和资源的使用成本过低，难以形成相应的替代。
三是社会事业发展滞后的矛盾日益尖锐。公共资源配置严重失衡，主要表现在公共教育和卫生领域；现有的公共财政和社会协调机制不适应社会流动性增强、社会分层加快的新挑战；贫困问题日益突出。要减少贫困人口和弱势群体，但现在这方面差距较大，表明公共资源配置还不大合理，导致社会矛盾比较突出。
四是区域发展面临越来越严峻的挑战。发展市场经济必然还会进一步拉大区域差距，再加上公共财政转移支付、区域政策整合力度不够，一些地方自我发展能力也不足，在未来一段时间，经济差距还会继续拉大。区域发展的要害不在于经济差距而在于社会差距，每个地方的群众能不能享受到比较统一的社会福利条件，能不能有比较平等的发展机会，是政府要关注的问题。
五是外部经济环境的不确定性不稳定因素和不可测因素越来越多。新贸易壁垒、绿色壁垒、技术壁垒、企业社会责任标准等都迫使我们将面对新的情况。
预测未来，第一，经济还会有一个比较平稳的增长，预计5五年平均增长8%，后10年平均增长7%，这样可以实现中国人均3000美元的战略目标。
第二，投资和消费的关系可以适当得到调整，主要是为了使人民群众在经济增长中得到更多实惠。
第三，未来5年到10年工业化能达到什么程度？到2020年使农业劳动比重降到40%以下，三次产业的比重达到1∶4∶5。
第四，“十一五”期间增长方式应当取得较大进步和转变，后10年争取取得重大进步。
第五，社会和谐程度有较大提高，这和社会发展水平与历史发展阶段相联系，不能超越这个阶段和水平。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张卓元
通缩不会出现，经济增速仍然过高
2005年经济仍然在高位运行，全年经济仍将保持快速增长。
第一，关于通缩。最近有说法提出通缩有可能加快来临，我认为这没有充分的事实根据，理由有以下几点：一是从城镇的固定资产投资来看，4、5、6连续三个月没有下降，而且还略有加速，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超出15%到20%的正常水平。二是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仍然高速增长，上半年达到16.4%。三是出口强劲，上半年增速达到32.7%。四是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两位数增长，上半年达到13.2%，扣除物价因素还达到12%，这个数字说明消费增长还是很高的。五是M2 6月末增长15.7%，比去年年末高出一个百分点。
从投资、消费、出口和工业生产等主要指标来看，没有出现明显下滑趋势，而且油价、房价、工业品价格涨幅不小。CPI上半年为2.3%，这些都不能支持下半年通缩要来临的论断。通货紧缩一般就是指物价的持续下降，这里说的物价，国际上一般指的是CPI，就是居民消费价格指数。考虑到我们国家资源性的产品和服务等价格今后要逐步提高，所以现在还看不出居民消费价格指数持续下降的前景。
第二，今年上半年经济增速还是过高，没有回落到9%以下，从上半年投资消费和出口的增速来看，9.5%的数字可能挡不住。因为按照国家统计局的说法，今年上半年进出口带动GDP的增长是3.6个百分点，如果不是顺差396亿美元的话，如果进出口没有顺差的话，就意味着我们今年上半年的GDP增速是6%。而25%多的投资增速和百分之十几的消费增速，仅这两项怎么只能带动不到6%的GDP增速？这在道理上有点疑问。
如果我们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能够回落到15%～20%，GDP的增速回落到8%左右，CPI2%～3%，我认为就再好不过了，这样能够缓解以后生产能力严重过剩的矛盾。
国家统计局城市调查司副司长 孟庆欣
工业品与房地产仍面临较大上涨压力
上半年受原油、煤炭和有色金属价格持续大幅上涨的影响，整个工业品的价格继续上涨，比去年同期相比上涨5.6%，原材料燃料、动力购进价格上涨9.9%。尽管上半年上涨幅度比2004年全年上涨幅度分别减少了0.5和1.5个百分点，但是总体涨幅仍然维持在较高的水平。工业品上涨的主要因素，一是成本推动价格上涨的压力增大，从2002年底起，生产资料价格不断上涨的趋势很明显，到2004年已上涨到7.8%，是1996年以来上涨幅度最高的一年，也是拉动工业品价格上涨的主要因素。目前生产资料价格上涨的势头仍未缓解，特别是原油、煤炭、电力、运输等供应紧张已成为制约经济运行的瓶颈，并在短期内难以根本缓解。二是国际市场价格上涨，美元贬值，将加大对我国工业品价格上涨的影响。2005年国际市场资源性产品价格仍将继续走高。我国经济处于高速增长阶段，资源消耗量比较大；同时我国又是资源短缺型国家，对国外的资源依赖性较强，国际市场资源类产品价格上涨对我国国内工业品价格上涨的影响很大。
因此，影响2004年价格走势的主要因素在2005年仍将发挥作用，只是程度有所不同；加上2004年涨价的滞后影响，2005年下半年工业品价格仍然面临着较大的上涨压力，初步估计全年工业品出厂价格涨幅在5.8%左右。
在房地产价格上，今年以来国家为进一步加强对房地产市场的引导和调控，及时解决商品住房市场运行中的矛盾和问题，稳定房价促进房地产市场健康发展，出台了一系列调控措施，并产生了积极作用。但通过对35个大中城市房地产市场价格调查结果显示，房地产市场总的来看价格仍继续上涨，房屋销售价格也在上涨，但是上涨的幅度有所减小。
房地产价格涨幅仍然很高的主要原因，一是供需矛盾紧张，供需总量不平衡，结构性矛盾仍然突出。
二是在地价、原材料、燃料、动力价格、建筑安装工程价格、金融费用都在上涨的情况下，房价的降价空间不大。因为原材料价格都在上涨。
三是政府对房地产市场的调控力度仍然不够，一些调控政策，措施仍然没有区域针对性。信息不透明，信息引导不正确，价格监管仍比较薄弱。
四是企业压力增大，有降价意向，但担心市场出现混乱，不敢轻易降价。
由于上述原因，加上市场惯性，下半年我们预测房地产价格仍将继续在高位运行，价格涨幅可能有所回落。
商务部对外贸易司副司长 霍建国
进出口存在的问题和特点
入世之后三年，外贸连续高速增长，翻了两番，达到11547亿，在这个外贸规模下，今年继续维持高速增长。今年上半年出口还维持在33%的增长幅度，这个幅度在今年的特殊环境下，对国民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比前两年更突出，这是当前外贸形势里值得注意的一个新的动向。
今年所暴露的一些新问题也值得关注，那就是在出口继续维持高速增长的同时进口出现大幅度下降，因为去年是进出双双增长，出口增长38%，进口增长42%，今年进口增长已经回落到14%。这个回落主要是受国内的一些需求影响，投资的回落使国内的需求有所减缓，需求作用受到了一定的抑制。特别是一般贸易的进口现在是负增长，也就是说国内很多企业的技术改造投资和设备更新正在下降。
同时，今年上半年顺差达到近400亿，超过去年同期。巨额顺差带来一系列新的压力，贸易不平衡在加剧。中美、中欧贸易顺差急剧上升，导致中美、中欧的贸易摩擦加剧，同时也导致地区间贸易不均衡，贸易环境变得更加复杂，需要提高应对和调整各个地区和国家关系的能力。
预计今年出口可能会维持较高的增长速度，略微有一些回落；进口在现在的水平上，下半年有一些回升，但是回升不是很大，在当前总体宏观经济形势不变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大的变化。回过头来看对外贸易方面，当前存在着一些深层次的问题，主要是摆在我们面前的增长方式的问题，外贸长期高速增长，粗犷发展，在增长当中比较收益在下降。据统计，1997年到现在，按1997年100算，现在是84。从这个角度分析，我们在这种对外贸易的格局下，没有得到实际的增长。
其次，目前中国的出口产品基本集中在轻纺产品上，它的发展空间是有的，但是发展后劲不足，可能遇到的矛盾越来越多。确立新的贸易模式，转变增长方式，改变过去所谓的政绩观，增长不要追求效益，要追求质量，这是外贸当前面临的首要问题。
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经济师 祝宝良
消费结构升级缓慢，今年没有悬念
相对于经济的发展，特别是投资和进出口来说，中国消费结构的升级比较缓慢。在这种情况下，今年消费没有太多的悬念。
今年以来消费需求发生的变化是，在扩大居民消费方面，农村发展非常快，比如取消农业税，对农民生产粮食进行支付，农民购买生产资料也进行补贴，农村的义务教育基本上开始进行两包一免，这些政策使2004年以来农民的收入增长非常快。同时，城镇居民收入增长也很快，1998年到2004年，城镇居民收入水平增加8.6%，比GDP增长稍微高一些，GDP是8.2%。相对来说城镇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长还是不错的。
在消费结构变化上，纺织品增长比较快，原因是城镇居民特别农村居民收入增长比较快，对纺织品需求较高。再一个是，汽车、建筑类增长都比较快。
从国家统计局八大类的消费结构来看，今年与去年同期相比，食品价格的需求在下降；纺织行业略有上升；家用电器没有太大的变化；医疗、通信都在上升；教育稍有下降是因为去年教育整治乱收费有很大的作用；居住类变化不大，这里的居住指房租，自己租用房子的房租，加上水、电、煤、气等房子里需要的，这跟住房是两个概念。
今年消费增长还将保持较快趋势，特别是农村居民消费比较高。城镇居民这两年收入水平保持跟GDP增长同步。此外，老百姓的消费观念正在发生变化，最具有代表性的是上世纪80年代初计划生育以来的独生子女家庭，他们跟父辈有很大差别，基本上是贷款消费，提前消费住房、汽车。这种形势非常类似于60年代美国的婴儿潮。在中国他们有个名字叫“月光族”。
从中国消费需求长期分析来看，特别是人均GDP达到1000美元以后，老百姓解决了温饱问题，下一步通信、汽车、住房，还有教育、旅游、医疗为主的消费升级的趋势不会改变。只要消费需求和收入水平保持稳定的增长，消费结构升级是一个势不可当的趋势。
虽然消费需求的增长趋势不会变，但是我们跟国际消费比较发现，在消费增长保持比较稳定的态势下，消费率却比较低，根本原因还是居民消费水平相对经济增长幅度来说还是偏低。要在扩大消费方面做工作，一是不断提高城镇居民最低生活保障水平。越是低层居民消费率越高。二是理顺分配关系，提高劳动要素在收入分配中的比例。包括提高最低工资的标准、建立社会保障体系、公务员工资要适当增加。三是适当减税，使得中低阶层收入有比较快的增长。同时完善消费信贷，提高信用消费比重。四是加大财政对农村教育、医疗基础设施等方面的投入力度。在农村建立必要的基础设施，包括自来水、电力设施，促进农村家用电器的消费。五是整顿规范市场流通秩序，提供放心安全的市场环境。六是促进消费便利化，保证无障碍的退货，还有银行卡消费便利化，以刺激消费的增加。
财政部前副部长、湖南省副省长 肖捷
稳健财政政策“稳”在何处？
今年3月5日，温家宝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当中明确提出，2005年要坚持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实施稳健的财政政策。这标志着我国宏观财政政策的基本导向做出了新的调整。尽管从去年财政部已经对宏观财政政策进行了一些调整，但是正式提出实施稳健的财政政策是从今年开始。
稳健的财政政策通常是在社会供求总量大体平衡、但结构性矛盾比较突出的情况下实施的。作为一项政策，它的稳健之处何在？归纳起来是16个字：“控制赤字、调整结构、推进改革、增收节支”。这4句话16个字实际上代表了四方面的取向。
一是“松紧适度”、增量平衡的取向。在调控力度的把握上，我们既保持一定的财政赤字规模以便能够用一部分支出来支持改革、发展和稳定，同时也要按照加强宏观调控、防范财政风险的要求，控制财政赤字增长。近期中央财政赤字规模绝对数将保持在3000亿元左右，随着经济的发展和GDP总量的增加，如果作为分子的财政赤字的规模不增加，作为分母的GDP不断扩大的话，我们财政赤字占GDP的比重实际上今后是一个下降的趋势。
二是“有保有控”的结构优化取向。按照科学发展观和公共财政制度的要求，我们要调整财政支出结构，也包括国债项目资金投向结构，注重加强经济社会发展中的薄弱环节，特别要扩大消费需求，促进经济社会协调发展。
三是实现“制度创新”的市场化取向。最近财政部非常重视推进增值税转型和内外资企业所得税合并以及出口退税改革这三大税收制度的完善和调整。同时在财政资源的配置上，注意向教育、社会保障、卫生等等制度改革和国有企业金融体制改革倾斜。
四是完善财政“增收节支”机制的效率取向。首先要严格依法征税，确保财政收入的稳定增长；坚决制止铺张浪费行为，合理控制财政支出；继续深化预算管理制度改革，尤其要在经过试点的基础上建立财政资金绩效评价制度，能够切实提高资金使用的规范性、安全性和有效性，这也是国际的通行做法。
今年稳健财政政策的措施和成效，将体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适当减少财政赤字和长期建设国债的发行规模。今年中央财政的赤字比去年减少192亿元，同时财政赤字的比重进一步下降。
第二，加大支持三农政策的力度。
第三，积极完善税收政策。调整出口环节税收政策，提高对外贸易的增长质量；调整住房转让环节的营业税政策，促进房地产市场的健康发展；调整资本市场的税收政策，促进资本市场健康发展，主要是调整资本市场的营业税，证券交易印花税，以及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政策；抓住机遇推进增值税转型改革试点，促进东北老工业基地振兴；调整资源税政策，促进资源合理开发和利用。
第四，实行“三奖一补”政策。这是中央财政在近期为缓解县乡财政困难做出的一个重大调整。今年中央预算一共安排150亿用于“三奖一补”的资金。实行“三奖一补”政策的目的就是要根本上缓解县乡财政困难，使县乡机构能够正常运转，经济和社会协调发展，乃至逐步缩小城乡差距。
第五，努力促进财政增收节支。从上半年预算执行的情况来看，全国财政收入增长幅度达到14.6%，应该说跟GDP基本上保持同步，但是财政收入的结构有一些新的变化，主要是进口环节的税收今年下降比较多，这当然跟进口减少有很大关系。财政支出的增幅跟收入的增幅差不多，但是今年注意了支出结构的调整，因此有关社会保障类的支出，还有三农方面的支出，以及教育、科技等社会发展方面的支出，今年增加都比较快，加上国家政权建设方面的支出，前面几项大体占84%左右，这些支出是我们国家财政开支的重点或者主要领域。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 吴晓灵
更多开辟直接融资的市场
上半年货币信贷形势基本上按照年初预定的情况和预测的方向在稳健实施。M2的增速从今年上半年以来逐月上升，到了6月末的时候已经达到15.7%，人民币的贷款增幅是13.3%，这两个数据基本上回落到了合理的区间。有人认为13.3%的贷款幅度有点低了，但我认为这主要是因为外汇进入太多了，在某种程度上替代了贷款的增长。很多有外汇收入的企业即使没有拿到贷款，也能拿外汇结汇来增加他的资金来源。此外，短期票据、央行推出的融资票据、民间融资等等都替代了贷款的增长，而且各家企业集团也加强了资金的内部调度，充分地利用了集团的资金，从这个意义上讲，也减少了对贷款的需求。
贷款和M2的增长在15%左右是比较好的，M1增长不是太高，但是居民和企业的定期存款在增加也说明他们的资金还是宽裕的，企业的存款增长是13.8%，高于M1的增长。贷款增幅虽然趋缓，但是贷款的结构有所改善，中长期贷款占比下降，短期融资出现上升。这种结构性的调整对于满足企业的短期资金需求有好处。
今后企业融资将逐步减少对银行的依赖，增加直接融资的比重。另外，银行加强资本约束和风险控制是银行改革必然结果，今后贷款不可能增长很快。不能说企业找不到其他的融资渠道就要求银行放松资本的约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银行加强了资本约束之后应该更多开辟直接融资的市场。
其次，现在民间融资活跃，应该加强引导。通过调查，我国民间融资规模为9500亿元，占GDP6.96%左右，占本外币贷款的5.92%左右。民间融资的风险状况从调查来看，有延缓支付的情况。大约占21%，这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延期支忖不等于不支付，民间的还债质量还是比较好的。需要强调的是，我们既要放宽民间融资，更要严厉打击非法融资，你拿自己钱借贷可以，如果把别人的钱凑在一起玩，没有正规的牌照就坚决不行，因而要加大对非法融资的打击力度。
高盛亚洲有限责任公司董事、总经理 胡祖六
一种更灵活的汇率制度符合中国最佳利益
7月21日的汇率制度改革是中国近10年来在该领域的第三次重大的根本性调整，这是非常明智之举。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一种更灵活更有弹性的汇率制度符合中国最佳利益。有三点最根本的理由：
第一，中国需要有一个独立自主的货币政策。货币政策是宏观经济政策的重中之重，是最核心的政策。中国处于改革的关键时期，无论国企、银行体系、中西部经济、东北老工业经济，都存在薄弱的环节需要扭转，尤其中国2001年进入世贸组织以后，正在认真履行入世承诺，大规模实行贸易改革，包括削减农产品和工艺品的关税，减少或者消除非关税的贸易壁垒，在零售、金融服务、电信等领域，也在进行前所未有的开放，中国的贸易改革无论力度还是广度在今后三五年都会远远超出几乎所有贸易伙伴国。
这些全方位深远的改革，从长远来说，会使中国经济更加开放更加有效益，但是在过渡时期将不可避免地对中国国内经济，包括产品市场和劳动市场带来冲击。为了有效应对这些冲击，中国有必要实行灵活的汇率，以避免国内与外国经济的严重失衡。
事实上，只要美国的市场、日本的市场、欧盟的市场不对中国产品实行歧视性待遇，市场对中国保持开放，人民币升值10%甚至20%又何妨？中国制造业的劳动成本只有日本的1/20，韩国的1/10，所以人民币升值10%、20%又何妨？
人民币作为一个可靠的价值与交易媒介没有完全彻底真正地建立起来，只有当中国老百姓确信人民币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货币，可以贬但也可以升，如同世界上其他的货币一样，人们才会对本国的货币与金融体系有持久的信心。■
（上述言论根据录音整理，未经本人审阅。专家照片由国研网提供，特此致谢。）